曹叡历险记

曹操问:“谁打碎了我最喜欢的花瓶?”

“我。”曹植和曹叡异口同声。

曹操观察了一下他俩脸上的表情,毫不迟疑得出结论:

“哦,是子桓啊。”

“小叡,”曹植叹息,“你跟刚才咱们说好的不一样……”

 

三小时前。

 

曹丕慈眉善目地坐在叔侄俩面前,桌上摆着一堆花瓶碎片:“哪个好人自愿替我顶罪?”

“我倒是无所谓。”曹植耸肩。

曹叡的脸则是扭曲起来。

“替罪的话,我也可以。”路过的司马懿如此表示。曹叡怀疑他是曹丕的托儿。

“我挺感动的。但他俩都被我爸宠爱着,所以会没事。”曹丕有些迟疑,“你去的话,会死吧?”

“我知道,所以就是说说。考验你有没有一颗替我着想的心罢了。”

“唉,仲达。以后不要再开这种致命玩笑了。”

 

 

在曹操发现前,曹植还是做了一番修复花瓶的努力的。

曹叡趴在工作台边缘看着,昏昏欲睡。

“刚才怎么那么不愿意替你爸分忧?”

“如果替他承认,爷爷因此不喜欢我了该怎么办?”

“你爷爷怎么会跟小孩子计较。”

“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!”

“随便你。”曹植好似没听见他抗辩,继续哼着歌修花瓶。

这位叔叔,对自己认定的事总是很傲慢。曹叡压下不快,如果想更被曹操喜爱,就一定要揣摩曹植的特质,好好学习才行。

 

“咦,你的锁呢?”

曹叡的思绪被叔叔的突然发问打断,立刻心虚地摸了一下脖子:

“啊……掉池子里头了,前几天的事。”

说的是曹丕小时候给他挂的长命锁。想不到曹植居然如此细心,第一个发现锁不见了:“这东西不兴丢,我让人去给你捞回来。”

“过去好多天了,找不回来了吧。”

“那就再给你打一块,正好我最近新得了上好的料子。”

“叔叔自己留着吧——”

“你不要,就给你将来的孩子预备着。”曹植却还在自说自话,“别浪费了。”

 

 

回到现在的时间。曹植禁不住抱怨他们刚才毫无默契的失败表演。


曹操问:“干嘛要替那家伙认错?”

“为人子的,总想着替父亲分忧。”曹叡垂下头,楚楚到来。

曹植诧异地扭头看着侄子,脸上是憋笑的表情。真是残忍。

“你这!与其学那个谁说漂亮话,还不如撒个娇管用呢。”曹操却说。

曹叡抬起头,曹操仍是开玩笑的表情:“我们叡叡许久没对爷爷撒娇了,不是吗?”

如果曹植位置上坐着的是曹丕,此刻眼睛大概会喷出嫉妒的火焰。

 

 

饭食用毕,曹操去忙了,让曹植陪曹叡玩。

 

“最近学校顺利吗?”曹植坐在草地上,给曹叡编花环。

曹叡很不喜欢跟人聊学校。他讨厌作文课,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,老师同学都觉得他应该很会写作文。实际上他并不擅长。

但如果偶尔拿出一篇还算满意的作品,同学则马上会以那种表情看着他:

“哪个亲戚帮你写的?”

真是有够讨厌的。

 

于是他跳过关于学校的话题:“叔叔为什么对我爸那么好啊?”

曹植把最后一朵米白小花别在花环上,“这什么问题啊?你爸对我也好不是吗。”

我可看不出来,他的小侄子在心里嘀咕。

“兄弟姐妹就是要相互扶持。你爸最护着我的时候,还没你呢。”

这是炫耀,还是宣示?我还是个孩子为何要被迫听这个,曹叡正要不满,曹植却给他把花环戴正:

“果然很合适,和你的头发很般配。”

 

曹叡在叔叔因此逮住自己诗兴大发前逃掉了。

 

 

所以曹植究竟什么意思?说我根本没理解过曹丕?曹叡感到生气时,就会躲到瀑布边静心。说是静心,偶尔也会沉迷于观赏水面,因为那之上倒映出自己的脸。

如果不是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,本该一直欣赏下去……而不至于被吓得一头栽进水里。

 

司马懿。

 

毫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的男人,对曹叡露出了微妙的表情。该不会误解自己在顾影自怜了吧?(虽然事实好像就是如此)

“我、我想来这里强身健体,彰叔不是常在瀑布下端坐修行吗?”曹叡抹掉脸上的水珠和绿藻,站在水里如此狡辩。

不知为何,每次和司马懿相处都赶上最狼狈的状态。上一次曹丕冬天过年带他去梅园。明明环境很诗意,穿的也是最漂亮的新衣服,偏偏自己冻出鼻涕泡的样子被司马懿看到。真是想杀人灭口。

 

“来吧,”此刻的司马懿苦笑着说,“手给我。”

 

他把曹叡从水里一把拽上岸的同时,也顺便把飘在水面的花环捞起,“这也是你的?真漂亮。”

“才不是呢!想要就赏赐给你吧。”

 

往回走的路上,司马懿感叹:“幸亏这潭水不深,我记得你不会游泳。”

“所以究竟是谁的错啊!”手被牵着,曹叡另一只手攥成拳打在司马懿胳膊上。

“就知道打我。今天不爽了那么多人,最终舍得打的只有我一个吧?”

“但凡叔叔对我的好能有他对我爸的十分之一,我又怎么会不爽?”

“这可就强人所难了。”

 

曹叡哼了一声,突然想起:

“花瓶的事,怎么样了?”

“简单啊。你爷爷开了账单,让你爸赔他钱。”

“哦!………………”

 


司马懿把曹叡送回他母亲那里。

回去时,曹丕正对着账单上的天文数字发呆,发出嘶嘶的牙疼声:

“我爸该不会坑我吧?一个破瓶子值这么多钱?”

“就算身为本市第一贵公子的你,也凑不出这个数吗?”

“可以是可以——”曹丕眉头紧锁,“但作为小公务员的我,如果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大一笔钱,会被我爸怀疑吧。”

“长进了。”

“所以?”

“拿出认错的姿态就好啦,自食其力还债的清廉公仆姿态。”

“看来是时候利用本少的特长……”

 

 

杨修听说曹丕在变卖家私,赶来看看能不能捡漏。结果,只看到个支在路边的字画定制摊位。

来都来了,他无奈地说:“你给我画个火腿。”

“好嘞。”曹丕说。

但最后进行闯作的却是杨修以为来当会计的司马懿。后者用五秒在宣纸上刷刷画了个娇艳的大火腿,还在右上角写下四行打油诗。

“给钱。”曹丕替司马懿吹干淋漓的墨汁子,对杨修说。

杨修抱怨:“简直就是挂羊头卖狗肉!大汉消协没活人啦?”

“怎么,想赖账?”曹丕拍桌,一副要揪他领子的凶神恶煞样。

杨修说:“过瘾的是司马懿和你,但付钱的却是我,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……”

 

 

 

END

 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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